唱道：“沧浪之水清又清啊，可以洗我的帽缨；沧浪之水浊又浊啊，可以洗我的双脚。”渔父于是远去，不再和屈原说话。

九　辩

“九辩”是“九阙”或“九遍”的意思，据《离骚》、《天问》、《山海经·大荒西经》的说法，《九辩》与《九歌》一样，是夏启从天上带来的古乐，宋玉借曲名而撰成由若干乐章组合成的新曲调。宋玉，楚人，生卒年不详，《史记》有其传。《九辩》是继《离骚》之后又一首自叙性长篇抒情诗。作品以衰败的楚国社会现实为背景，通过叙经历、叹遭际、抒情志，以悲秋、思君为主题，表现了诗人忧国、忠君的高尚节操，从中反映出的社会状况及个人忧思具有很强的时代感和民族性。

《九辩》开篇即把萧瑟的秋景与贫士的遭际联系起来加以细致描摹，接着反复抒写悲秋的原因，将个人不能为世所用的孤独感与绵长不尽的悲哀倾注其间。诗人清醒地认识到楚国君臣的腐败无能，他不愿顺从世俗，丢弃自己的人格与尊严，为不受世俗污染，诗人欲远走高飞，然而，现实社会中，秋天仍然草木凋落，贫士依旧难为世用。通过现实与想象的强烈对比，把悲秋主题渲染得淋漓尽致，给读者带来悲怆的情感冲击。

《九辩》是宋玉的代表作，全诗各章既各有宗旨，又彼此关联，整体结构精美。其中秋景的描绘脍炙人口，成为后世学习典范。

悲哉秋之为气也！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，憭慄兮若在远行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，泬寥兮天高而气清，兮收潦而水清，憯悽增欷兮薄寒之中人，怆怳悢兮，去故而就新，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，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。惆怅兮而私自怜。燕翩翩其辞归兮，蝉漠而无声。雁廱廱而南游兮，鹍鸡啁哳而悲鸣。独申旦而不寐兮，哀蟋蟀之宵征(13)。时亹亹而过中兮(14)，蹇淹留而无成(15)。

萧瑟：草木被秋风吹拂所发出的声音。

憭慄（liáolì）：亦作“憭栗”，形容凄凉的样子。

泬寥（xuèliáo）：亦作“泬漻”、“泬”，形容晴朗空旷，天高气清的样子。

（jìliáo）：清澄平静的样子。，即“寂”。潦（lǎo）：雨水，积水。

憯（cǎn）悽：悲痛，感伤。欷（xī）：叹息。薄寒：秋天轻微的寒气。中（zhòng）：侵袭，伤害。

怆怳（chuànghuǎng）：失意悲伤。悢（kuǎnglǎng）：失意怅惆。

坎廪（lǐn）：坎坷不平，这里指困顿，不得志。

廓（kuò）落：空虚孤寂。羁旅：作客异乡。羁，寄居在外。旅，旅行者。友生：友人，朋友。生，语缀，无实义。